一个生活在意大利静谧小镇的、单亲家庭小男孩托托从小迷恋电影,每天都粘着“天堂电影院”的放映师爷爷阿尔弗雷多教他放电影。
30年后,托托衣锦还乡,他做到了放映师希望他做到的一切——30年不回家乡,头也不回地奋斗,并成为举世闻名的大导演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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可当他回到家乡,却惊觉自己从未走出过童年的恐惧:
他恐惧命运被小镇“困”住,30年没回一次家(其实飞机只需一小时),这一切只源于童年,妈妈打骂他阻止他学放映。
从小镇离开后,他的一生从来没有真正再爱过谁,或者真正被爱……只因少年在小镇的那场失恋!
30多年来,他的心一刻也不曾停歇,不断攀登着高峰,然而内心却从未放下。
也许,一个人对一件事一直放不下,便会在人生中一次一次重复经历吧!
托托如此,阿尔弗雷多如此,每个人都如此。
你必须要离开很多年,再次回来,一切才能变个样
功成名就的托托下班回家,听见自己的女人转达母亲的来电——母亲希望能得到托托的私人电话号码。
女人认为老人家老糊涂了,把自己当成了托托的“上一个女人”。
托托乏味地听着,可女人最后一句话让他有如五雷轰顶:
“她说一个人死了,叫阿尔弗雷多。”
女人睡了,只剩托托的眼睛在黑夜中闪烁,眼神中暴风骤雨更迭,失去了“成功人士 ”“中年男人”应有的镇定。
小镇男孩托托生在单亲家庭,服兵役的父亲牺牲了,母亲希望,托托能尽量乖一点,可托托精灵古怪,总是跑到放映师阿尔弗雷多那里索要胶片。
然后在煤油灯下一张一张地看,嘟囔着他心中的电影故事。
有一天,藏在床底下的胶片着火了,烧光了父亲唯一的照片,母亲气坏了!连扇他几个耳光。阿尔弗雷多为托托说了几句话,却也被骂得狗血喷头。
妈妈长达10年对托托的执着阻挠,并没有阻碍托托软磨硬泡地学会了放映技术,更没影响托托和相差至少40岁的阿尔弗雷多成为忘年交。
从1936年雷让阿诺的《低下层》,从1914年卓别林最早的喜剧电影《击倒》。
从1951年,吻戏解禁的《欲海慈航》(1951) ,到第一部彩色电影的出现……
这对如父如子的一老一少,共同经历了意大利电影30年的发展史(真的好浪漫啊!)
托托和阿尔弗雷多的心从未离开彼此,他们沉浸在电影的世界里,在“天堂电影院”里如彼此的天使一样生活着。
现实中,阿尔弗雷多见证了托托的初恋——他爱上了银行家的女儿艾莲娜。
而托托则目睹了阿尔弗雷多的苦难:他被困在天堂电影院一辈子,到了年老之时,却因电影院着火而烧毁了半边脸。
因为阿尔费雷多受伤,托托得到了“放映师”的工作,因为小镇上只有他能做到这一点,这意外地养活了他和妈妈。
而阿尔弗雷多康复之时,托托又因爱上豪门之女失恋、并因情绪失控被关禁闭。
托托觉得人生最绝望的时候,阿尔弗雷多劝他:
“你要离开,你必须要离开很多年,再次回到这里,一切才能变个样。”
“你还年轻,世界是你的,但我已经老了。”
“我不想再听到你说故事,我想听到别人讲你的故事。”
半生放不下两件事:爱情和梦想,每个人都有这种可能
离开小镇前,初恋开始后,托托曾和失明的阿尔弗雷多一起“看”他拍的处女作。
阿尔弗雷多看不见,托托为他讲每一个镜头,突然,托托沉默了。
阿尔弗雷多似乎感受到了气氛的不寻常:
“怎么不说话了……拍的什么?”
“没什么”
“那一定是个姑娘……哈哈,果然是个姑娘。”
当托托用世间最美好的语言描述艾莲娜时,阿尔弗雷多说:
“既然爱了,就要忍受煎熬,即使不会有任何结果。”
当你拥有一个忘年交,他说的话经常会像是预言。
果然,托托失恋了。虽然艾莲娜与她海誓山盟过,也给过托托希望。但最终,搬家后的她失联了。
他们的恋爱从一开始就不是被祝福的,托托是个战争遗孤,是平民。而艾莲娜是贵族的女儿,她的家长不允许他们相爱。
艾莲娜反抗过,托托妄想过,但艾莲娜终究消失了。
这段爱情给托托留下的烙印是:他不配爱艾莲娜这种优秀、美丽、富有的女子,他不配拥有世间最美好的爱情。
于是,成年后的他,一个接一个的换女人。
一个人在爱情和婚姻中安定不下来,不一定是因为他高傲或是花心,或许只是因为他不相信自己会被爱。
只要感受到自己能爱上某人,那种感觉都被成了奢侈,变成了饮鸩止渴。
离开小镇后,对艾莲娜那种炙热、毫无保留的爱,被托托无情冰封了。
冰封的表面,又被他盖上尘土,所以,你完全看不出那片土地,与其它土地有任何不同,只是那里总是泛起丝丝凉意。
托托半生未放下的第二件事,是脱离小镇的牵绊。与其说电影是梦想,不如说脱离羁绊是才是他真正的梦想。
影片开头就有一幕,托托从酒吧出来,开着豪车回到家中,睡着的女人很甜美。
后来,托托回到小镇,神父对他说“您现在已经是大人物了”……一切都说明托托很成功。
但当他看到破旧的天堂电影院、回顾自己拍的第一部影片、回到妈妈身边,发现什么都没有改变。
“我一直都害怕回到这里,这么多年我以为我变坚强了,以为我忘了很多东西,但我突然发现,什么都没有改变,就像我没有离开过这里。”
托托害怕母亲阻碍他的梦想,害怕自己就像阿尔弗雷多一样,被命运“圈禁”在小镇一辈子,于是他强迫自己忘记。
他用三十年的孤独,换来了“强大”,但此时他猛然发现:阿尔弗雷多所说的“断”,并未让自己变得强大。所有外在的改变,治愈不了内心。
此时此刻,他不只没有忘记,他反而增加了更多放不下的东西,“像强盗一样离开母亲”“对阿尔弗雷多强烈的怀念”“对初恋爱情的依恋”……这一切都深深地羁绊着他。
人到中年,他终究还是梦碎了。
每个人都执着一样东西,只有疯子敢大声说出来。
这个影片打动我的是,它惊人的深刻。
作为朱塞佩·托纳多雷“时空三部曲”之一(时空三部曲包括《天堂电影院》《海上钢琴师》《西西里的美丽传说》),《西西里的美丽传说》像个春宵一刻的梦,《海上钢琴师》是一个超脱世俗的传奇。
而《天堂电影院》“放映”的,却是每个人童年受过的伤、每个人失去的初恋和每个人对家乡和原生家庭的苦涩。
那是一种绵绵长长一直伴随到死,渗透到了血液里、灵魂里的记忆和感觉。
“带着失落的爱情和一颗受伤的心,从此不再回来。忘记这个世界。”
这是阿尔弗雷多为托托指明的路。这也曾是我们每个人曾经下决心要走的路。
双目失明后,阿尔弗雷多更猛烈地劝托托离开:
“每个人都在寻找自己幸福的星辰。日复一日地生活在这里,你会以为这里就是世界的中心,事情不会有任何改变的……离开,不要回来,不要写信,不要想着我,不要想着任何人……”
我们的人生中,似乎总有像阿尔弗雷多这样,一直劝你坚定向前走、成为自己人生勇士的人,他们是我们内心的大树和灯塔。
托托的母亲代表着原生家庭的滋味。
托托的母亲一直阻碍着托托,然而自从托托离开小镇,母亲已经30年没锁过门了……
我们的身边也总是有这样既阻碍着你又深爱着你的亲人,于是,他们成为你内心最深的羁绊。他们曾是最不愿意理解你的人(托托用买牛奶的钱看电影就挨揍),但最后又成了最理解你的人(托托的母亲最后对他说:放下吧!LET IT GO)
每个人的生命中都有过“艾莲娜”,他们点燃过我们生命的全部烈火,当那火熄灭后,我们会瞬间老去……
而事实上,所有的“角色”都是我们自己。人生是一个自导自演的舞台,你自己写好剧本,赋予一些角色,让那些角色配合着自己,演好自己想要的这出戏。
可能在某些时段,你觉得自己没有演好,于是回过头来,一遍又一遍地演着那出戏。
托托以为自己“逃”出了小镇,30年不回来看一眼,他认为自己一直在演“下一场戏”,但实际上,他一直在回头,一直在回头演同一部戏。
10岁那年或16岁那年的某一天,他没有放下,于是那一帧一直在重放。
影片的结尾,给了疯子一个镜头:
“广场是我的,我的广场。”
所有人都老了,只有疯子没老。
别人都以为他疯了,但可能疯的是大伙儿:每个人都在执着着一样东西,可只有疯子敢大声说出来。